第七十四章霍百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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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四章霍百川
霍百川開口後，車裏的氣氛一度凝滯。
趙今小心翼翼回頭看了一眼霍百川，想弄清楚他現在的心情如何。
但霍百川不愧是老板，不動聲色的養氣功夫可謂一絕。除了剛開始那一聲冷哼，現在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麽異樣。
不過趙今肯定，霍總現在的心情定然不太美麗。
“他人皆過客，唯我是歸人。”這句話說得暧昧至極，一聽就知道和蘇女士說話的那位男士與她關系不一般。
最重要的是，蘇禾真沒有反駁。
趙今跟在霍百川身邊這麽久，自是知道他對這位蘇女士不一般。
否則他怎麽會私下交代金院長，要好好照顧蘇父，也不會那麽照顧王家那個小子。一個日理萬機的大集團總裁，還記得這麽個小人物，不是愛屋及烏是什麽？
但現在這架勢，霍總看中的人似乎，可能…要跑了。
趙今只要一想，就覺得頭皮發麻。他可清楚霍總的霸道，他可不是那種愛你所以成全你的性子。
這樣想著他看了一眼蘇禾真離開的方向，心道也不知道後頭會鬧出什麽事兒來。
等了好一會兒，司機給趙今使了個眼色——趙特助，現在還走不走啊？
趙今從司機的眼神裏看出了他的想法，猶豫了下，剛想開口問霍百川還去不去探望蘇志遠，就聽霍百川道：“走吧，回公司。”
回到公司，霍百川如常處理各種事項，參加會議，一直到月上柳梢，夜深人靜。
夜半十二點前，趙今拖著疲倦的身體把霍百川送上車，正準備去開自己的車下班回家，就聽到霍百川道：“去查一下，我想知道他們兩之間發生了什麽。”
趙今一個激靈，原本因為加班而有些昏沈的腦袋瞬間清明了。
果然，他就知道霍總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把這件事略過去。
只是他想今天一回家就上床睡覺的美好念想目前是實現不了了。
開車回家的途中，趙今還在苦中做笑，霍百川這一出也算有點好處，起碼他現在精神振奮，不會因為疲勞駕駛開車出事。
回到家，趙今連鞋子都顧不上換，馬上去聯系人，讓他調查下這兩人間的關系。
第二天一早，趙今就將他讓人初步查到的資料拿到了霍百川面前。
“霍總，昨天和蘇女士說話的男士叫魏徜，是魏氏風華家居的小兒子。職業是警察，和蘇女士是高中同學。兩人是十來年的朋友關系，魏徜一直喜歡蘇女士，但蘇女士對對方似乎沒有什麽異常的感情。…近期兩人關系有所變化原因…應該是為了蘇女士的父親。”
“蘇女士的父親心臟出了問題，必須做手術。但他一直不同意，原因是他怕手術出事，而蘇女士還沒有成婚生子。”
所以蘇禾真為了父親能安心手術治病，才會和魏徜在一起。至於兩人是假結婚，還是假戲真做，趙今就不清楚了。
他說完，小心瞥了一眼霍百川，他神色不變，似乎沒什麽變化的樣子，但趙今敏銳地察覺到霍百川身上冷凝的氣息消散了許多。
趙今接著道：“一晚上的時間，能查到的只有這些。更多的，底下人還需要點時間。您放心，我會督促他們加快速度的。”
霍百川擺擺手：“下去吧。”
知道蘇禾真只是為了父親而計劃著和魏徜在一起，霍百川心情好了些。
但旋即就變得更加惡劣。既然她需要一個人結婚以應對蘇志遠，那個人為什麽不是他？
他拿起一份文件，看了兩眼，心緒實在難平，他將手上的文件一扔，拿起手機就準備離開。
趙今見霍百川要離開，忙跟上去，心裏卻覺得奇怪，今天沒有需要外出的行程啊。
“私事，你不用跟來，公司的事你看著處理。”霍百川說完，也不用司機，自己鉆進駕駛座，車鑰匙一扭，車子呲地一聲沖出了地下車庫。
被趕出來的司機一頭霧水，茫然看向趙今，摸了摸後腦勺奇怪道：“趙特助，霍總今天怎麽了？”
趙今心有所思，隱隱知道霍百川要去哪兒。不過這話霍百川不提，他更不會和外人說，做人下屬最重要的是嘴巴要緊。
霍百川開車出了公司就給蘇禾真打了個電話：“你在哪兒？”
蘇禾真聽到這話就有些莫名其妙，但還是如實說了：“在醫院。”
這段日子她差不多是把醫院當家了，除了偶爾回家換洗，基本上一直在醫院陪蘇志遠。
“等我。”霍百川說完，踩油門加速一路奔向康興醫院。
蘇禾真掛斷電話還有些莫名其妙，蘇志遠看出她臉色不對勁，問道：“怎麽了，誰啊？”
蘇禾真搖了搖頭：“沒事。”
等了一會兒，霍百川到了。身後還跟了幾個人，每人手裏都提了一大堆東西。
等那些人將東西放下，不大的病房便徹底被霍百川讓人提來的東西塞滿了。
蘇禾真、蘇志遠：“……”
蘇禾真看著這一地的東西，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落，她道：“這，這些都是什麽？”
霍百川：“早前就知道伯父在住院，但一直沒得空來探望。為表歉意，這些是我的一點小心意。”
蘇禾真：“……”一點小心意，小心意用得著買這麽多東西？
她道：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的意思是你帶來的東西太多了，不合適，你還是提回……”去吧。
蘇禾真話沒說完，就聽霍百川道：“這些東西各有用處。”
他隨手指了兩堆：“這些是為伯父準備的營養品，一部分對心臟好，一部分能促進骨頭愈合。……放心，成分都很安全。送來前，經過了醫生和專業營養師的雙重審核把關，很適合伯父的身體。”
探視病人帶點禮物很正常，但這麽多東西，明顯超出了正常禮尚往來的範疇。
蘇禾真覺得有些不妥，本想拒絕讓霍百川帶回去，但一聽這些東西對蘇志遠的身體好，她便有些開不了口了。現階段，對她來說，沒有什麽比蘇志遠的身體更重要。
“那這些東西多少錢，我買——”蘇禾真話還沒說完，就被霍百川打斷了，“沒有探病給病人送的補品還要收主人錢的，你給錢就是在打我的臉。”
蘇禾真：“……”
她於是指了指另外一堆：“那這些你帶……”回去。
蘇禾真話沒說完，霍百川已經不理她，而是看向了蘇志遠，道：“伯父，這些是一些適合女人吃的滋補品，家中阿姨每天都會給我母親燉一盅。女眷照顧您辛苦，也需要適當的補養身體。”
一聽這話，蘇志遠眼睛亮了。
霍太太那樣的豪門太太每天都吃的東西定然對身體極好，家裏兩個女人每天奔波在醫院和家裏，也很需要吃點對身體好的東西。
……最後這堆堆滿病房的東西還是留了下來。
蘇志遠原本很警惕霍百川這樣的豪門子弟，但雙方接觸的這幾次，對方都很靠譜，又見他來探病，還會考慮到家中女人，警惕之外也不免對他心生一絲好感。
蘇志遠心道，看來也不是所有豪門都像蘇禾真初戀母親那樣目下無塵，喜拿鼻孔看人。蘇志遠沒和對方接觸過，但高考後女兒那段日子的失魂落魄蘇志遠可一清二楚。
他心痛之餘，也只能故作不知。好在他的女兒終於走出來了。
探完病，霍百川看向蘇禾真：“我們聊聊？”
“好。”蘇禾真隱約有預感對方想聊的是什麽，她不知道該說什麽，但對方幫了她這麽多次，林老爺子、父親，還有這麽多禮品，總歸不好再以一種抵觸排斥的態度對待對方。
“找個安靜的地方？”霍百川問。
蘇禾真點了點頭：“看您安排。”
霍百川失笑：“可以不用這麽誠惶誠恐，難不成我是洪水猛獸，能把你吃了？”
霍百川說著玩笑，看著蘇禾真的目光卻非常幽深。好似一口望不見底的深潭，時刻能將人吞噬。
蘇禾真搖搖頭，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年後，霍百川沒有再聯系她，蘇禾真本以為自己拒絕後，對方已經把這一茬放下了。
但後來父親車禍，他臨時改變行程，坐直升機來S市接她，還有交代醫生照顧她父親，都讓蘇禾真知道對方並沒有打消對她的想法。
蘇禾真很清楚她對對方沒有想法，且不說雙方家世差距，霍百川還是章九梵的舅舅，就說這個人，她也駕馭不了。
所以在需要一個人結婚時，她才會想都沒想便便排除了對方。和這樣的人開始，她便失去了說結束的權利。
蘇禾真有時候覺得自己十分無恥，明明不願意接受對方的心意，卻心安理得地接受對方提供的便利。
霍百川帶著蘇禾真去了自己在世紀會所的專屬包廂，這裏比較私密，且兩人一起來過。
他像之前那樣，拿了酒，問她：“要喝點嗎？”
蘇禾真搖頭，別說現在父親生病她沒有心情喝酒。就是蘇志遠無病無災，在知道了對方的心思後，她也不會再在對方面前輕易喝酒，況且她酒量也是真的不好。
霍百川也不勉強，坐到沙發上，拿出玻璃杯，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。
見蘇禾真有些拘謹，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沙發，示意蘇禾真坐下來，“坐。”
蘇禾真默默坐了下來。
霍百川喝著酒，神色平靜，蘇禾真卻覺得他的內心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這麽風平浪靜。
許久，才聽霍百川道：“我聽說你準備結婚？”
蘇禾真訝異地看了對方一眼，又覺得以對方的能量知道這些是理所應當的。
她點了點頭，回道：“是的。”
霍百川再次沈默下來，他不說話，蘇禾真也沒有開口。
她在等，等對方的指責或者質問。
然而霍百川卻略過了這個話題，而是問起了蘇志遠：“伯父身體怎麽樣？”
蘇禾真謹慎回道：“還可以。”
霍百川點了點頭：“那就好。”
他端起酒杯，一飲而盡，放下空杯後，霍百川站起身，“走吧。”
這就結束了？
蘇禾真有些狐疑，她還以為對方會指著她的鼻子罵一頓，又或者有很多話想說。
卻沒想到就這麽簡單。
蘇禾真有些想不明白，僅僅兩個問題，何至於非要跑到這裏來說。
但霍百川已經走出了包廂，蘇禾真不好再多想，忙跟上去。
兩人沈默地走出會所，泊車人員已經把霍百川的車開過來了，他坐上駕駛座，提出送她回去，蘇禾真拒絕了。
這次霍百川沒有勉強。
蘇禾真看著對方啟動車子，臨走前，卻聽霍百川突然道：“你覺得魏家那個小子真的能成為你的依靠？”
“什麽？”
蘇禾真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，然而霍百川的車已經啟動開遠了。
霍百川離開後，蘇禾真也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這裏。
兩人都沒有註意到會所門口緩緩開來一輛豪車，車裏坐著一位氣質幹練，為人頗為冷酷果斷的中年女人。
霍折芳搖下車窗，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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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百川開口後，車裏的氣氛一度凝滯。
趙今小心翼翼回頭看了一眼霍百川，想弄清楚他現在的心情如何。
但霍百川不愧是老板，不動聲色的養氣功夫可謂一絕。除了剛開始那一聲冷哼，現在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麽異樣。
不過趙今肯定，霍總現在的心情定然不太美麗。
“他人皆過客，唯我是歸人。”這句話說得暧昧至極，一聽就知道和蘇女士說話的那位男士與她關系不一般。
最重要的是，蘇禾真沒有反駁。
趙今跟在霍百川身邊這麽久，自是知道他對這位蘇女士不一般。
否則他怎麽會私下交代金院長，要好好照顧蘇父，也不會那麽照顧王家那個小子。一個日理萬機的大集團總裁，還記得這麽個小人物，不是愛屋及烏是什麽？
但現在這架勢，霍總看中的人似乎，可能…要跑了。
趙今只要一想，就覺得頭皮發麻。他可清楚霍總的霸道，他可不是那種愛你所以成全你的性子。
這樣想著他看了一眼蘇禾真離開的方向，心道也不知道後頭會鬧出什麽事兒來。
等了好一會兒，司機給趙今使了個眼色——趙特助，現在還走不走啊？
趙今從司機的眼神裏看出了他的想法，猶豫了下，剛想開口問霍百川還去不去探望蘇志遠，就聽霍百川道：“走吧，回公司。”
回到公司，霍百川如常處理各種事項，參加會議，一直到月上柳梢，夜深人靜。
夜半十二點前，趙今拖著疲倦的身體把霍百川送上車，正準備去開自己的車下班回家，就聽到霍百川道：“去查一下，我想知道他們兩之間發生了什麽。”
趙今一個激靈，原本因為加班而有些昏沈的腦袋瞬間清明了。
果然，他就知道霍總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把這件事略過去。
只是他想今天一回家就上床睡覺的美好念想目前是實現不了了。
開車回家的途中，趙今還在苦中做笑，霍百川這一出也算有點好處，起碼他現在精神振奮，不會因為疲勞駕駛開車出事。
回到家，趙今連鞋子都顧不上換，馬上去聯系人，讓他調查下這兩人間的關系。
第二天一早，趙今就將他讓人初步查到的資料拿到了霍百川面前。
“霍總，昨天和蘇女士說話的男士叫魏徜，是魏氏風華家居的小兒子。職業是警察，和蘇女士是高中同學。兩人是十來年的朋友關系，魏徜一直喜歡蘇女士，但蘇女士對對方似乎沒有什麽異常的感情。…近期兩人關系有所變化原因…應該是為了蘇女士的父親。”
“蘇女士的父親心臟出了問題，必須做手術。但他一直不同意，原因是他怕手術出事，而蘇女士還沒有成婚生子。”
所以蘇禾真為了父親能安心手術治病，才會和魏徜在一起。至於兩人是假結婚，還是假戲真做，趙今就不清楚了。
他說完，小心瞥了一眼霍百川，他神色不變，似乎沒什麽變化的樣子，但趙今敏銳地察覺到霍百川身上冷凝的氣息消散了許多。
趙今接著道：“一晚上的時間，能查到的只有這些。更多的，底下人還需要點時間。您放心，我會督促他們加快速度的。”
霍百川擺擺手：“下去吧。”
知道蘇禾真只是為了父親而計劃著和魏徜在一起，霍百川心情好了些。
但旋即就變得更加惡劣。既然她需要一個人結婚以應對蘇志遠，那個人為什麽不是他？
他拿起一份文件，看了兩眼，心緒實在難平，他將手上的文件一扔，拿起手機就準備離開。
趙今見霍百川要離開，忙跟上去，心裏卻覺得奇怪，今天沒有需要外出的行程啊。
“私事，你不用跟來，公司的事你看著處理。”霍百川說完，也不用司機，自己鉆進駕駛座，車鑰匙一扭，車子呲地一聲沖出了地下車庫。
被趕出來的司機一頭霧水，茫然看向趙今，摸了摸後腦勺奇怪道：“趙特助，霍總今天怎麽了？”
趙今心有所思，隱隱知道霍百川要去哪兒。不過這話霍百川不提，他更不會和外人說，做人下屬最重要的是嘴巴要緊。
霍百川開車出了公司就給蘇禾真打了個電話：“你在哪兒？”
蘇禾真聽到這話就有些莫名其妙，但還是如實說了：“在醫院。”
這段日子她差不多是把醫院當家了，除了偶爾回家換洗，基本上一直在醫院陪蘇志遠。
“等我。”霍百川說完，踩油門加速一路奔向康興醫院。
蘇禾真掛斷電話還有些莫名其妙，蘇志遠看出她臉色不對勁，問道：“怎麽了，誰啊？”
蘇禾真搖了搖頭：“沒事。”
等了一會兒，霍百川到了。身後還跟了幾個人，每人手裏都提了一大堆東西。
等那些人將東西放下，不大的病房便徹底被霍百川讓人提來的東西塞滿了。
蘇禾真、蘇志遠：“……”
蘇禾真看著這一地的東西，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落，她道：“這，這些都是什麽？”
霍百川：“早前就知道伯父在住院，但一直沒得空來探望。為表歉意，這些是我的一點小心意。”
蘇禾真：“……”一點小心意，小心意用得著買這麽多東西？
她道：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的意思是你帶來的東西太多了，不合適，你還是提回……”去吧。
蘇禾真話沒說完，就聽霍百川道：“這些東西各有用處。”
他隨手指了兩堆：“這些是為伯父準備的營養品，一部分對心臟好，一部分能促進骨頭愈合。……放心，成分都很安全。送來前，經過了醫生和專業營養師的雙重審核把關，很適合伯父的身體。”
探視病人帶點禮物很正常，但這麽多東西，明顯超出了正常禮尚往來的範疇。
蘇禾真覺得有些不妥，本想拒絕讓霍百川帶回去，但一聽這些東西對蘇志遠的身體好，她便有些開不了口了。現階段，對她來說，沒有什麽比蘇志遠的身體更重要。
“那這些東西多少錢，我買——”蘇禾真話還沒說完，就被霍百川打斷了，“沒有探病給病人送的補品還要收主人錢的，你給錢就是在打我的臉。”
蘇禾真：“……”
她於是指了指另外一堆：“那這些你帶……”回去。
蘇禾真話沒說完，霍百川已經不理她，而是看向了蘇志遠，道：“伯父，這些是一些適合女人吃的滋補品，家中阿姨每天都會給我母親燉一盅。女眷照顧您辛苦，也需要適當的補養身體。”
一聽這話，蘇志遠眼睛亮了。
霍太太那樣的豪門太太每天都吃的東西定然對身體極好，家裏兩個女人每天奔波在醫院和家裏，也很需要吃點對身體好的東西。
……最後這堆堆滿病房的東西還是留了下來。
蘇志遠原本很警惕霍百川這樣的豪門子弟，但雙方接觸的這幾次，對方都很靠譜，又見他來探病，還會考慮到家中女人，警惕之外也不免對他心生一絲好感。
蘇志遠心道，看來也不是所有豪門都像蘇禾真初戀母親那樣目下無塵，喜拿鼻孔看人。蘇志遠沒和對方接觸過，但高考後女兒那段日子的失魂落魄蘇志遠可一清二楚。
他心痛之餘，也只能故作不知。好在他的女兒終於走出來了。
探完病，霍百川看向蘇禾真：“我們聊聊？”
“好。”蘇禾真隱約有預感對方想聊的是什麽，她不知道該說什麽，但對方幫了她這麽多次，林老爺子、父親，還有這麽多禮品，總歸不好再以一種抵觸排斥的態度對待對方。
“找個安靜的地方？”霍百川問。
蘇禾真點了點頭：“看您安排。”
霍百川失笑：“可以不用這麽誠惶誠恐，難不成我是洪水猛獸，能把你吃了？”
霍百川說著玩笑，看著蘇禾真的目光卻非常幽深。好似一口望不見底的深潭，時刻能將人吞噬。
蘇禾真搖搖頭，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年後，霍百川沒有再聯系她，蘇禾真本以為自己拒絕後，對方已經把這一茬放下了。
但後來父親車禍，他臨時改變行程，坐直升機來S市接她，還有交代醫生照顧她父親，都讓蘇禾真知道對方並沒有打消對她的想法。
蘇禾真很清楚她對對方沒有想法，且不說雙方家世差距，霍百川還是章九梵的舅舅，就說這個人，她也駕馭不了。
所以在需要一個人結婚時，她才會想都沒想便便排除了對方。和這樣的人開始，她便失去了說結束的權利。
蘇禾真有時候覺得自己十分無恥，明明不願意接受對方的心意，卻心安理得地接受對方提供的便利。
霍百川帶著蘇禾真去了自己在世紀會所的專屬包廂，這裏比較私密，且兩人一起來過。
他像之前那樣，拿了酒，問她：“要喝點嗎？”
蘇禾真搖頭，別說現在父親生病她沒有心情喝酒。就是蘇志遠無病無災，在知道了對方的心思後，她也不會再在對方面前輕易喝酒，況且她酒量也是真的不好。
霍百川也不勉強，坐到沙發上，拿出玻璃杯，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。
見蘇禾真有些拘謹，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沙發，示意蘇禾真坐下來，“坐。”
蘇禾真默默坐了下來。
霍百川喝著酒，神色平靜，蘇禾真卻覺得他的內心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這麽風平浪靜。
許久，才聽霍百川道：“我聽說你準備結婚？”
蘇禾真訝異地看了對方一眼，又覺得以對方的能量知道這些是理所應當的。
她點了點頭，回道：“是的。”
霍百川再次沈默下來，他不說話，蘇禾真也沒有開口。
她在等，等對方的指責或者質問。
然而霍百川卻略過了這個話題，而是問起了蘇志遠：“伯父身體怎麽樣？”
蘇禾真謹慎回道：“還可以。”
霍百川點了點頭：“那就好。”
他端起酒杯，一飲而盡，放下空杯後，霍百川站起身，“走吧。”
這就結束了？
蘇禾真有些狐疑，她還以為對方會指著她的鼻子罵一頓，又或者有很多話想說。
卻沒想到就這麽簡單。
蘇禾真有些想不明白，僅僅兩個問題，何至於非要跑到這裏來說。
但霍百川已經走出了包廂，蘇禾真不好再多想，忙跟上去。
兩人沈默地走出會所，泊車人員已經把霍百川的車開過來了，他坐上駕駛座，提出送她回去，蘇禾真拒絕了。
這次霍百川沒有勉強。
蘇禾真看著對方啟動車子，臨走前，卻聽霍百川突然道：“你覺得魏家那個小子真的能成為你的依靠？”
“什麽？”
蘇禾真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，然而霍百川的車已經啟動開遠了。
霍百川離開後，蘇禾真也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這裏。
兩人都沒有註意到會所門口緩緩開來一輛豪車，車裏坐著一位氣質幹練，為人頗為冷酷果斷的中年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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